第四百三十五章

  四百三十五、
  战场上生死如常,今日苟活,谁知明日如何,更莫说面对敌寇,众人早已杀红了眼,心里憋足了火,若不找个法子泄一泄,谁也受不住。
  其他营中自是不管这些,只是皓羽营中早就设了规矩,不许杀降,不许狎妓,即使饮酒欢乐,也不能误了值守巡营,颜淮身为主将总得以身作则,营中将士见他这般,自然不敢多言。
  但这不代表颜淮没有欲望,他本来就觉得自己不是个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不是个什么锁心封爱的卫道士,他心里自然也压着一团火,不单单因为颜子衿,还有其他许多许多事,只是在军中,大敌当前,这火烧得越旺,他便越是要让自己冷静。
  可这并非代表颜淮能一直忍下去,纵然一堆正事摆在面前需要他处理,纵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颜子衿自然心里有无数委屈要向他倾诉,他应该先抚慰好妹妹心中的不安才对。
  然而这个时候,颜淮偏就是忍不了一点,尤其在瞧见颜子衿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晚无论如何也要过来,他想着哪怕颜子衿已经睡下了,也得将其弄醒。
  明明从苍州将她寻回后,颜淮便一直想着法地给她补身子,可兜兜转转下来,颜子衿比离开时还要瘦,颜淮总是希望她能更丰腴些、健壮些才好,这样瘦弱,怕是看书都看不了多少就会困倦。
  右手钳着颜子衿的双腕,左手抓着扶手,颜淮忍不住加重了些力道,又不敢太过用力,只得把力找别的地方发泄,扶手被晃得“吱呀”作响,屋内燃着炭,纵然已经脱了披风,可一番活动下来,他身上的汗早已打湿了里衣。
  粗喘着气,颜淮低下头看着颜子衿,她肩上的衣料早就被蹭得滑脱,裙身堆在腰间,她被蒙着眼,身上衣衫单薄,锁骨处被屋外不知源的光映着,汗液随着呼吸泛着旖旎的亮点。
  颜淮没有给她什么支撑,也没有和以往般掐着她的腰固定在某处,而是任由她做出各种反应,任由她蜷身弓背,双腿绷直了又缠紧,扭得他每一处腹肌都忍到紧绷,不过即使颜子衿如何辗转,颜淮也断不会让自己退出来分毫。
  颜子衿的手心滚烫潮湿,之前握紧的十指早已没了力气,食指轻而易举地伸入颜子衿的手心逗弄,此时的她已经神思恍惚,口中喃喃,偶有几声嘤咛转瞬即逝。
  俯下身凑近颜子衿的颈侧,颜淮没有松开她的手,也没有抱住他,而是在她耳边随着动作喘息,诱使着她与自己保持着同一个频率,直到听闻颜子衿鼻翼翕张的频率逐渐加快,颜淮这才往前逼近几分,将她牢牢抵在靠背与扶手的狭小隙间中。
  抓着扶手连同手臂都在发抖,许久许久,颜淮舒爽地一声轻叹,他直起身,颜子衿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去解眼上的遮挡,也忘了自己之前还执着惦记着要去看颜淮添了多少新伤,甚至还没意识到颜淮已经松开了自己的手腕。
  小口微张,胸脯起伏着深呼吸,似乎这样将体内残留的燥热通通散去后会舒服许多,双腿屈起,两只膝盖紧挨在一处,罗袜早已掉了一只,另一只正勾在脚趾上晃悠。
  外屋柜子上的铜条机关花鸟钟忽而“叮叮”响了几声,已到了寅时三刻,虽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明日颜淮还有许多事要起早,这回便就此打住。
  颜淮单手将颜子衿整个人横抱在怀,另一只手捂着下面,免得活动时滴在地毯上,明日被奉玉她们瞧了,又得念颜淮不知轻重。
  不过看着锦榻上已经深了颜色的软垫,颜淮想着明早大概是躲不过一顿说教,可他此时心情好得很,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随她们说去。
  将颜子衿放回到床,颜淮今日来得突然,木檀她们自然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在床头柜子里翻了一阵,拿出那些平日给颜子衿迭放好的手绢巾帕,交颈的鸳鸯、恋花的蝶、绽枝的桃花、纷飞的燕,都是平日里颜子衿一针一线认真绣下,又让木檀她们悉心收好,此时却被颜淮用来替她清理身子后随意掷在床脚。
  颜子衿身上的衣裳已经湿润,这样穿着睡不安稳,颜淮想着便要去叫木檀她们,然而就在他起身的瞬间,颜子衿却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哥哥——别走——”
  颜子衿的声音慌乱中带着害怕,旋即竟不由自主地抽泣出声,颜淮连忙替她解了眼上的发带,只见她双眸紧闭,柳眉紧簇,原以为她还醒着,可这么一看,倒像是已经陷入睡梦之中,可她又是梦到了什么,怎么会哭成这样?
  抽泣声越来越大,颜淮见状顾不上去叫人,解了身上外衣,躺下将颜子衿搂在怀中,颜子衿本就是被颜淮进屋的动作吵醒,这么久过去,床铺上的热度早就散尽,锦衾入手几分冰凉,颜淮只得将颜子衿再抱紧些,好将体温传达给她。
  大抵到了卯时七刻,木檀这才小心翼翼举了烛推门走进屋子,颜淮已经起了身正拿起外袍,奉玉忙拾起地上的狐裘替颜淮披上,寄香拿着灌好的汤婆子,对地上的狼藉视若无睹,只上前将其放在颜子衿身边,免得她睡一会儿后又冷了身。
  走到外屋,已经有小厮备好了更换的衣物用炉子暖着,颜淮瞧了一眼时辰,想着还有会儿时间,便开口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小姐出现夜惊的情况可频繁?”
  木檀和奉玉面面相觑,两人皆是摇头回道:“小姐这段时日里睡觉时都没让我们陪着,我们每晚都在外屋值守,没听见小姐出现什么夜惊的情况。”
  “寄香呢?”
  “寄香也没说过有这事。”
  “我知道了。”放下擦手的巾帕,小厮见颜述洗漱更衣完毕,已经端了醒神的热茶来:“回将军,谦玉少爷大概辰时三刻动身,他想着老夫人此时还在休息,便不打算前去拜别了,请将军转为告知就可。”
  “这段时日多亏谦玉兄长替我照料家里,备马,我总得去送他一程。”
  “是。”
  “对了,你这段时间跟在谦玉兄长身边,临湖那边传来急信,是有什么要事?”
  本来颜述早就说过临湖传信来是为了庄子点账的事,但听颜淮此时又问起,小厮心里揣测难不成颜淮是觉得其中有蹊跷,不敢多说什么老实回了:“谦玉少爷看了信后便自己给收着了,小的属实什么都没能瞧见。”
  等小厮退下去准备马匹,奉玉这才小声道:“若是奔戎在,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跑去偷偷翻信去了。”
  “以谦玉兄长的性子,选择不说自有他的道理,而且他既然要瞒着,怎么还会留着信等你们去翻。”
  “不过将军您如今回来,后面还有这么多事,这奔戎不在身边,那些小厮做事总觉得不放心。”
  “弃毫受了那么重的伤,如今还在临湖养着,毕竟是亲兄弟,奔戎心里比谁都着急,只是在阵前一直忍着,如今既然回来,我何必还强留他跟着,”颜淮轻叹一口气,“更别说他们两人的母亲如今也接到京中住着,你让奔戎独自一人回来怎么给母亲交代?不如去接了弃毫一起回京,两兄弟商量着也好。”
  提到弃毫,奉玉也是揪心地不由得捏紧了手绢,此番若不是弃毫即使赶回去,说不定五房伯父他们早就被赶尽杀绝,哪还来得及见到颜述他们,可又听传信的人说,弃毫的伤很重,几乎半只脚踏进阎罗殿,他的功夫差不了哪里去,竟然也被人伤成这样。
  “我听说,衿娘带回来一个小孩子?”
  “是。”奉玉连忙回道,木檀日日都得忙着处理院中大大小小的事情,所以这段时间都是她照顾得多些,“小姐说那孩子叫漱花,是……山上那位梅家娘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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