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仙人,仙人,求您救我女子被官兵一人一只手得拉起,却仍对着木棉求救,官兵顺着她目光看去,正想看看是何人多管闲事时。
国师大人!小的参见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围观群众见为首官兵跪地,眼里亮起星光:国师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
整条街的人乌泱泱跪了一片,方才云笙一直挡着,众人也看不清木棉的庐山真面目,而今官兵一起头,众人一呼百应。
不是,这原主在南仓国这么有排面的吗?被再一次震惊的木棉心想,却还不忘让众人平身:都起来吧。
是。众人起身,那名女子愣住,随后发出尖叫:国师大人!国师大人!
云笙听她叫得肉麻,抬腿便又是一脚:滚。被纠缠到有些烦了的木棉冷眼旁观,她随手指了个官兵:你来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咚、咚,官兵先是磕了两个头,才说道:此女父亲出言冒犯大皇子,犯得乃是大不敬之罪,县衙对其进行关押,没成想第三日人就肺痨发作死了。
说着,他恶狠狠地瞪了女人一眼,继续道:这女人妖言惑众,扰乱民心,在集市上大肆造谣朝廷命官,所以县衙大人才让小的们来抓捕。
据官兵一说,故事又有了传新版本,大皇子这个新人物一出现,木棉就更不想搭救了,她只是个炮灰,一年后就要死得。
现在莫名奇妙加进来一个新人物,会不会对剧情产生变化先不谈,何况这故事本就真真假假,女子讲女子的,官兵讲官兵的,到底怎么回事木棉也不知道。
她只想一心搞任务,总觉得有谁在等她
既是如此,你们如果这样回去,也不好交差,继续吧,无需管本官。木棉拍了拍云笙,示意她走人,云笙才收回对那名女子仇视的目光:以后你出门还是带个面纱吧。
她全是私心的提议被木棉采纳:好啊,要不一群人跪来跪去也烦得很。
自从木棉暴露国师身份,街上便陷入了整片寂静,叫卖声砍价声戛然而止,只留下众人窥探天颜的眼神。
一品居,雨荷点了些凉菜,见木棉迟迟不来,她等得有些着急,这次出门也没带什么护卫,大人会不会遭遇绑架、袭击、刺杀
正当雨荷陷入恐慌,一道暖阳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雨荷,雨荷你在哪呢?哪个屋啊?
木棉带着云笙赶来,路上云笙非要让她买面纱,如今已经带上,反而更显艳绝于世,令人看不清,更多了几丝好奇的朦胧,一层白纱盖不住她朱唇的颜色。
迎面就风,走路时面纱贴在脸上,光是五官的立体度就足以让人遐想,看得云笙更烦了,她现在只要一回头,就能抓获无数人觊觎木棉的眼光。
可真令人恶心,真该死。
小姐,奴在这儿。直到雨荷出门迎接,三人进屋,那种视线才少了些。
这面纱还挺透气。准备吃饭,木棉取下面纱,把桌上的菜单推给云笙:想吃什么随便点。
水荷虾仁、佛跳墙、烤鸭、东坡肉、酱肘子、荔枝肉云笙不客气地说了很多,到最后店小二记得手都酸了。
瞧不上她这副做派,雨荷双手抱胸坐到一旁冷哼,而木棉倒是无所谓,她最近吃荤菜吃得多,如今就想吃点素的:她方才说得点都要,再加一道三丝豆干和拍黄瓜,雨荷你看你还点什么?
她又添了两道,雨荷摇头:小姐,够吃了。把节约二字刻在了骨子里,可她平日却是吃甜食最多。
这你就错了。木棉伸手比叉:你别管别人点什么,你点你爱吃得就行,反正咱们最后吃不完也能打包。
小二,再加个红薯八宝饭和南瓜丸子。她又添菜,而在此之前,雨荷从没这样想过,因为她母亲是先国师的奴婢,所以连带着她从一出生就是家生奴才。
照顾国师,懂事听话,这八个字早已成了世袭制,只是她世袭的不是爵位荣耀,而是终身为婢。
再来两壶果酒吧!木棉冲着即将出门的小二吆喝,听码字搭子说果酒喝着就跟饮料一样甜。今儿她倒是要尝尝,毕竟再没有什么酒比古代的酿造工艺更正宗了。
必须喝一次再死!
上菜好慢。云笙斜靠在红木椅上抱怨,用两脚搭着另一把椅子,没规矩散漫到了极致。
云笙,把脚放下,那是别人坐得,怎么能用来放脚?木棉皱眉提醒,云笙连屁股都没抬,长手一伸掸了掸另一把椅子上的灰:你看,这不就没有了?
被云笙的神操作惊到了,木棉开口揶揄:你怎么不拿自己屁股蹭干净呢?
她没眼看,云笙真就听话地挪了个位:国师大人此言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她坐在自己刚才跷着的板凳上,木棉闭了闭眼,十分嫌弃:你以后出门别说是国师府的,我丢不起这个人。
奥。云笙不以为然,她才不是国师府的人,她是自己的人。
嗑、嗑桌上摆有些花生瓜子,木棉磕着等菜,把吐出来的瓜子皮用草纸垫着,反观云笙耐心值为零,抓起一把胡乱嚼吧嚼吧就咽了。
你干嘛?木棉跟天女散花一样扔下手里的瓜子皮,忙去掐云笙的嘴:你有病啊!瓜子皮能吃吗?不怕自己消化不良?真服了,你嗓子眼怎么这么粗,不嫌拉得慌?
纵使她动作及时,可云笙还是咽下去不少,听木棉说完,她才知道这小玩意叫瓜子,但是管它呢,对她来说怎么吃都是吃,反正最后都是一坨屎。
我没吃过这个,不会剥。在冷宫云笙能饱腹就算是不错了,根本没有资格吃这种零嘴,她把余下地吐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问一个盲人怎么不看路,木棉内疚心瞬间飙升,她沉默地剥着冰糖味的瓜子,直到指缝藏满了灰尘。
喏,你尝尝。她把剥好的瓜子仁递给云笙。
云笙伸手,却被木棉打了一下:笨蛋,你手直绷绷得,瓜子仁都滑走了,你得微微握着,让手中间有个小坑。
奥。云笙受教照做,木棉把瓜子仁一把倒在她手心,紧接着谷物似的坚果颗颗掉落,前面的直尖还扎了云笙几下,丝丝痒意入骨。
而木棉见雨荷半天也不吭声,便给雨荷也端去了瓜子茶水:怎么啦?
雨荷不知该怎么表达这种情绪,她没读过书,只能用最朴实的语言,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大人,我永远是您的奴婢。
不解雨荷为什么突然这样说,木棉摸了摸雨荷的头,比云笙还小的孩子才屁大点,就学着大人一样谈起了永远,可永远是不切实际的。
海水会干涸,天空会骤暗,山川亦会倒塌,凡是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菜来嘞!随着一声吆喝,数十个店小二鱼贯而入,整出了好大的阵仗。引得周围包房客人的注视,他们想看看是谁这么能吃,于是,准备出门洗手的木棉就成了众矢之的。
众人霎时疑惑,似是用眼神在说小身板怎么能吃?木棉无故受冤,但其实真正的大胃王此刻还正在屋里呢。
云笙在屋内细嚼慢咽着每一颗瓜子仁,直到嚼到不能再嚼,化成渣子,才依依不舍得吞下,续嚼起下一颗。
在哪儿净手?木棉扛着众人目光,问了一名上菜出来的店小二,接着,店小二便说了木棉这辈子,下下辈子都听不懂的话:回这位客官,您先往北走出去,再向西南走,看到一间名叫聚鑫酒楼的酒院后,继续向东走一段距离,就可以净手了。
只认上下左右的木棉拍了拍脑子:你们后厨不能洗手?
按道理来说是不行的,但看您着急,我就带您先去后厨净手吧。店小二为木棉开了特例,没想到洗个手也这么麻烦,木棉跟着他进了后厨。
澎啪,叮铃咣当后厨热锅倒灶,每位厨师们都各有各的工序,有些人负责油炸;有些人负责装盘;有些人负责切菜可即便分工明确,木棉进来,却还是乱得没有地方下脚。
小绿,把盐巴给我!
小绿?你死哪去了?还不过来端菜!
小绿,我要得是土豆丝,不是土豆条,你看你切得土豆,都能当一品居的台柱子了。
一位被唤成小绿的姑娘被他们使唤地跑来跑去,只是她虽叫小绿,身上却半分绿色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