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祁亦行和陈今走进房间,只感觉屋内有些冷,现下这气温已经不需要开冷气了,可室内温度只有20度不到。
  陈今在苏淼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祁亦行坐在她的身侧,将询问的权利交予了她。
  “苏女士你之前是有个女儿是吗?叫苏笠。”
  苏淼缓了几秒钟,点点头,唇边不自觉溢出一丝笑来:“是,她英文名叫alba,因为我是在清晨第一缕光的时分生的她,她很乖,对音乐很有天赋,爱跳芭蕾,我很爱她。”
  她继续道:“但也怕冷,天刚开始冷她就会叫冷,喜欢在壁炉前趴着看书,可我从此不敢再烧壁炉了,再也不敢。”
  陈今轻缓道:“户籍上显示她十三岁那年销户,她.....出了什么事?”
  苏淼的脸上露出极度的痛苦,她用手扯着头发,眼泪滚落,“她被人害了!被人害了!那天我就不该出门!就不该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我回来的时候,她的娃娃还躺在壁炉前,壁炉里面烧的通红,我还不知道!我还不知道!等我找了整座房子,我才看到壁炉里烧的是什么!是她!是我的alba!”
  陈今听的心痛,她难以想象对于一个母亲这该是多么大的痛苦。
  祁亦行问道:“警方当时调查结果是什么?”
  苏淼闭上眼睛,被抽光了全身力气一般,哀伤苍凉:“没有监控,没有找到目击者,尸体焚烧殆尽,根本没有办法进行尸检,什么线索都没有,最后定性为入室抢劫杀人。”
  忽然她猛的睁开眼:“但我知道,这是傅厌云那畜生干的!一定是他!他恨我,也恨alba,他恨他的父亲不爱他的母亲,不爱他!”
  她又痛哭流涕起来:“这都是我的报应!我就该带着alba走的,离开这里去国外,她就不会被人杀害,是我,我贪恋和傅笠在一起,才害了她!可是傅笠他不信,他不信傅厌云会杀我们的女儿,他说我疯了,把我关进了疗养院!我没疯!傅厌云才是个疯子!”
  陈今和祁亦行互相看了一眼,祁亦行沉声道:“现在警方有一个猜测,可能会有关你的女儿苏笠,需要苏女士你的配合。”
  苏淼流着泪点头:“只要抓到傅厌云这个畜生,我一定全力配合你们!”
  陈今问道:“你是否还留存有关于苏笠的头发或是脐带等能验出dna的东西?”
  苏淼缓缓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苏绣丝毯,解开扣子,将胸膛处的魔法瓶吊坠掏了出来,“里面是alba的胎发,我贴身保存了十六年,她每天都陪着我,就好像她还在。”
  陈今小心的接过来,从魔法瓶里取出了几根头发。
  祁亦行沉声道:“有结果我们会通知你的。”
  苏淼点点头,转脸看向窗外:“谢谢你们了。”
  第六十四章
  从疗养院离开,陈今和祁亦行飞快的回到市局,将那几根苏笠的头发和傅厌云贴身携带的指骨滤嘴送进了法医科化验。
  整个716专案组的人将法医科门前的走廊站满了,陈今坐立不安在走廊来回踱步,严静这急性子更难受,时不时就去扒着窗户往里面看。
  祁亦行长身靠着墙壁,灯光从头顶泻在他的肩上,他阖着眼,面色肃然,走廊尽头的天色已经开始变亮。
  张南海抬起手腕一看,已经快凌晨五点,距离傅厌云释放还有一个小时。
  没有人说话,仿佛都能看见时间在一秒一秒流逝。
  在天光初亮,一丝晨曦照进走廊的时候,法医科的门开了,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李姐拿着一张刚出炉的报告站在门口。
  她的身上汇聚着716专案组所有人的目光。
  李姐取下口罩,重声道:“dna吻合,指骨是苏笠的!”
  张南海咬牙捶墙,张南海直接抱住了何雨,陈今听到这句话时有眼泪忍不住从眼眶流出。
  祁亦行站直身,声音沙哑低沉:“这孙子,别想跑了。”
  *
  傅厌云的律师团队已经在门口等候,一群黑衣领带的人士像极了电视里的精英团队,拘留室里,傅厌云看着墙上的时针与分针重合,阴冷一笑:“警官,时间到了。”
  男警咬了咬后槽牙,但毫无办法,上前给他解开了手铐。
  傅厌云瞄了他一眼,声音拉的缓而长,带着某丝挑衅:“下次可请不来我了。”
  他刚起身,便听到审讯室的门重重一拉,外面的光照进了审讯室里,傅厌云眯了眯眼睛。
  祁亦行背着光站在门口,将一副手铐扔了过来,“戴上吧,傅总,你怕是没机会取下来了。”
  傅厌云愣住了,脸上少见的露出一丝错愕,随即他敛起了脸上的表情,笑道:“怎么?祁队长要违规羁押我吗,我的律师团队可都在外面了。”
  祁亦行抬脚走了进来,将那张报告陈列在他的眼前,一字一句道:“你手上的指骨与三年前被害的苏笠dna完全吻合,你与三年前的那场少女失踪案有脱不开的关系,根据警方持有的物证,现对你依法逮捕问话。”
  傅厌云冷冷的看着他,下一秒他狂笑起来,像个疯子一般大笑,等他笑够了,他才用刺耳张狂的语气说道:“你们居然找到了,你们居然连这个都猜到了!”
  祁亦行将那枚被把玩成玉质的指骨立在审讯桌上,抬眼正声道:“为什么要杀苏笠?”
  傅厌云笑的瘫靠在椅子上,或许是在人前装的太久,习惯用上层人士的皮来包裹住自己了,此刻被戳穿了心中的秘密将身体里困着的那头饥渴野兽放了出来,他只觉得轻松至极。
  “因为她该死,跟她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该死,多么可笑,我叫厌云,她叫苏笠,傅笠他妈在恶心谁呢!”他双手猛的一拍审讯椅,眸子通红。
  “我有什么错?!我从出生起就背着我父亲厌恶我母亲的名字,被人笑了二十多年,因为我叫可怜的傅厌云,而她的名字是那个贱女人和我父亲名字的结合,表达着爱情的臭味儿,听起来恶心又讽刺!”
  祁亦行静静的看着他,陈述道:“所以你恨她,你厌恶她,所以残忍的扼杀了她。”
  傅厌云笑的癫狂,整个人躬起背,像是一头蛰伏随时要攻击过来的野兽,他似乎还在回味那一种变态的快感,露着森白的牙齿:“我亲手掐死的她,亲手。”
  “那天是我的生日,傅笠却又不在家,亲戚都来了,我妈觉得丢脸,一直在哭,她哭的让我心烦的很,我想摔东西,我很愤怒,整个人又暴躁,我猜他是不是又在那个死女人那里,于是我开车出门了,去了傅笠在外面的那栋豪华版别墅,傅笠和那个贱女人都不在,就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在,她比我小十几岁,算是我爸老来得子的掌上明珠,瞧她长的多漂亮啊,又娇贵又可爱,穿着丝绸的公主裙活像个瓷娃娃一样,她嫩声叫我哥哥,还拉着我说要给我看她画的油画,可我看了只觉得很讽刺,她画的是一家三口,她,她的妈妈,还有我的父亲,那我呢,还有我那个愚蠢的妈呢?我们该在哪里?于是我抢过画来就把画撕了,随手扔进了壁炉里,她气的大哭了,手打拳踢来打我。”
  傅厌云越说脸上就越激动,诡异的浮现出一丝沉迷兴奋的意味:“我很烦,所以我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的小脸儿变得涨红,我却觉得有趣极了,然后我把她压在了地毯上,掀开了她的裙子.....”
  玻璃窗外的陈今手里的笔芯戳进了纸里,她的牙齿将下唇咬的出了血,旁边的张南海听的眼睛浑圆:“卧槽,他妈这是乱........”
  旁审的严静听不下去了,差点站起身弄这鳖孙。
  傅厌云舔了舔唇继续道:“我翻过她的时候,她用手抓住了我的头发,还想咬我的手指,疼痛感让我更兴奋,我拿起了旁边的烟灰缸开始砸她的头,鲜血流过她漂亮的小脸儿,她终于变得安静又听话,我记得她的手指长的真是漂亮,我用刀取下了她修长的中指,将她扔进了壁炉里,哦,我还往里加了几瓶我父亲珍藏的好酒,和她保养乐器用的松油,火越烧越大,我就站在那里看着她被火舌吞噬,烧成灰。”
  说完他沉迷的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指骨,笑的阴森:“我的妹妹失踪了,我的父亲难过的双鬓斑白,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掌上明珠,自己女儿的手指整天就出现在他的眼皮子下,而那个女人也疯了。”
  何雨搓了搓自己的双臂,叹然:“好久没见这么疯的了。”
  陈今:“杀苏笠这件事就是开端,成功打开了傅厌云心里的魔鬼,一直以来藏在他潜意识里的暴戾血腥,被这件事唤醒,他从中感到了无可复制的兴奋与刺激,复仇的欲望让他得到得到强大满足,未成年少女在他手里痛苦挣扎,让他有一种亲手碾碎一条生命的掌控欲。”
  何雨咂然:“所以他开始变态的有了杀人的癖好?”
  陈今:“这时候钱海舟为了讨好他,刚好将宋慧诱骗来的边瑶献给了他,边瑶应该也是出现了同样的抗争,让傅厌云想到了杀苏笠的那晚,这让他想复刻那晚的快感,于是他在床上□□了边瑶后以同样掐脖的方式杀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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