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裴渊收回手,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的笑。
  沈初长出一口气,“殿下想怎么样?”
  裴渊俯视着她,“本皇子要留着你慢慢折磨,什么时候本皇子心头这口恶气出了,什么时候再拧下你的脑袋。”
  沈初.....够变态。
  “殿下!”
  “公子!”
  外面响起孙严和红袖的声音。
  两人一前一后进来,手里还拿着干净的衣裳。
  沈初大喜,红袖来得真是及时啊。
  她接过衣裳,不敢招惹裴渊,“殿下先换衣裳,微臣出去等着。”
  裴渊冷哼,“敢偷看,本皇子挖了你的眼珠子。”
  沈初.....你当我真稀罕看啊?
  不过,这家伙的身材其实挺耐看。
  她抱着衣裳老老实实出去等,顺便问红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和孙护卫一起找过来了。”
  红袖道:“奴婢听说你落水了,就带着衣裳四处找你,后来听孙护卫说你在这里,就跟着过来了。”
  沈初疑惑,孙严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莫非裴渊给他传信了?
  想起裴渊刚才还想拧断自己的脑袋,沈初瞬间否决了自己的猜测。
  裴渊这厮,睚眦必报,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绝对不会这么好心。
  屋里传来孙严和裴渊的说话声。
  “殿下,你的眼怎么了?”
  “被狐狸爪子捶了。”
  “啊?那这只狐狸挺会啊,两边打得挺....嗯,均匀。”
  “滚!”
  门一开,孙严被踢了出来,看到门口大眼瞪小眼的沈初和红袖。
  他挠挠头,“小沈大人一直和殿下在一起,看到打殿下的狐狸了吗?”
  沈初面无表情,“本官只看到一只爱咬人的狗。”
  孙严更迷惑了,又是狐狸又是狗,往年也没听说莫愁湖附近有这么多动物啊?
  木屋门打开了,裴渊换了一身暗红色锦绣长袍出来,束发的玉冠拿了下来,只用黑色发圈束着,看起来倒比平时多了两分潇洒不羁。
  他冷冷地撇向沈初,“爱咬人的狗?嗯?”
  沈初嘿嘿一笑,怂了,抱着衣裳溜进了小木屋。
  有红袖在外面守着,她放心地将身上的湿衣裳包括裹胸全都换了一遍。
  再出来的时候,裴渊已经离开了。
  她松了口气,带着红袖赶回龙舟赛的地方。
  刚赶到,李承宣一脸焦急地跑过来,“你可算回来了,都在传你落水了,我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你,没受伤吧?”
  沈初摇头,“没事,别担心。”
  李承宣松了口气。
  有内侍走过来,“陛下在沧浪亭呢,召小沈大人前去见驾。”
  沈初拍拍李承宣,“我先去见驾,一会儿要比赛了,你再练练打鼓。”
  沧浪亭建在莫愁湖上,中间有曲桥连着岸边用来休息的两层小楼,建得又大又宽敞,是专门用来观看龙舟赛的看台。
  沈初走进沧浪亭的时候,三皇子正满脸委屈地跪在地上哭诉。
  “父皇,儿臣收到沈初的情诗后觉得实在不妥,本想借着今日和沈初说清楚。
  谁知道儿臣一进去,沈初就扑过来撕扯儿臣的衣裳。
  儿臣自认平日里爱玩了些,但儿臣绝对没有那方面的爱好,自然是严词拒绝沈初。
  沈初被儿臣骂得羞愧不已,自称无颜见人,便一头跳入水中。
  谁知恰好这时皇后娘娘带人进来了,非说儿臣强迫侮辱沈初。
  儿臣真是冤枉啊,求父皇给儿臣做主。”
  沈初听到这里,不由心一沉。
  第66章 他早晚要把沈初弄到手
  沈初的目光在人群中梭了一圈,目光微定。
  陈氏站在一群女眷中间,对着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沈初忍不住捻了捻手指,陈氏是皇后的表妹,想来是陈氏进宫求了皇后,皇后才定下了这个一石二鸟之计。
  既能借着她毁了三皇子,帮太子解决一个政敌,还能借着三皇子毁了她,为陈氏解决一个障碍。
  皇后在宫里,想拿到她写的东西,模仿她的笔迹并不难。
  有一本现成的检索目录在宫里呢。
  计策是好的,只是谁也没想到她会直接跳了湖。
  现在反而被三皇子倒打一耙,他刚才哭诉的意思分明是暗示陛下,自己与皇后娘娘合谋,陷害他。
  她现在顶着长宁侯府庶子的名头,陈氏又是皇后的表妹,皇上一定会怀疑她成了太子一党。
  果然,三皇子话音一落,隆庆帝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三皇子的哭诉还在继续,“儿臣去找沈初是临时起意,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进来,还认定是儿臣侮辱强迫沈初?”
  隆庆帝脸色阴沉,若有所思地看向冯皇后。
  “是啊,朕也很好奇,皇后怎么知道屋里的人是三皇子与沈初呢?
  莫非皇后还会预测不成?还是说这件事皇后与沈初已经有了默契?”
  冯皇后脸色微变,“陛下是怀疑臣妾与长宁侯府合谋,陷害三皇子不成?”
  隆庆帝道:“朕没怀疑什么,现在朕想听皇后说。”
  冯皇后叹了口气,“臣妾听说有人在这里白日宣淫,一时大怒,怕这等腌臜事污了陛下的眼。
  所以才想在陛下来之前赶紧处置了,臣妾在进去之间并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三皇子与沈初。
  进去后看到三皇子衣衫不整,又看到沈初跳水,这才误会三皇子了。”
  隆庆帝皱眉,“只是误会?”
  冯皇后道:“陛下您想,臣妾若真的想陷害三皇子,随便找个人就可以,为何非得找沈初呢?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长宁侯府和臣妾的关系,沈初算是臣妾的表外甥,臣妾还盼着他能帮着太子呢。
  臣妾何必要用这种计策毁了沈初的前程呢?”
  隆庆帝觉得冯皇后说得不无道理。
  她确实没必要毁了沈初的前程来陷害三皇子。
  “那你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皇后眸光微闪,“臣妾也不知道呢。”
  她一脸为难的看向沈初,“你好好的怎么会想起写情诗给三皇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误会了?”
  沈初明白,冯皇后在暗示她借着这个机会反诬三皇子一把。
  她抿了抿嘴,摇头道:“臣入京不过两月有余,从未和三皇子私下有过交情,更未写过情诗,所以也没有什么误会。”
  冯皇后脸色顿时就阴了,“你这孩子,本宫好意问你几句,你竟不知好歹,本宫真是错看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等好色无耻之徒。”
  这是眼见计划失败,索性将一切全都推在沈初头上。
  三皇子那边虽然不甘自己倒打一耙的计策没有生效,但见冯皇后暗示沈初反诬他,连忙从怀里掏出十几张花笺,递给了隆庆帝。
  “儿臣所言句句是真,父皇请看,这些都是沈初写给儿臣的情诗,儿臣过去本想还给他的。”
  他说着,转头阴恻恻地朝沈初一笑。
  既然倒打一耙无效,索性坐实了沈初勾引他的罪名。
  只要父皇将沈初罢官,他早晚能将沈初弄到手。
  隆庆帝沉着脸扫过书信,皱眉看向沈初:“沈初,你来说说看这些情诗怎么回事?”
  沈初跪在地上,声音沉静:“这些情诗不是臣写的。”
  “书信在此,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十几张纸砸在沈初头上,然后在空中散开,悠悠飘落在地上。
  隆庆帝又气又急,“这上面可都是你的字迹,朕看你满腹诗书,才华洋溢,钦点你做状元,做御史,不是让你来勾引朕的儿子。”
  这话几乎等于直接给沈初定了罪。
  一时间凉亭里所有人看向沈初的目光都带了一抹异色。
  “小沈大人不会真的是断袖吧?”
  “跨马游街的时候那么多姑娘朝他扔绢花帕子,他都不为所动,说不定真的有特殊癖好呢。”
  “啧,竟然敢肖想三皇子,胆子可够大的。”
  “竟然还用花里胡哨的纸,沈初可真够女气的。”
  沈初垂眸,目光落在飘落到脚下的花笺上,缓缓捡起一张捻了捻。
  上面写着:心去无人知,情来不自禁。
  字迹峥嵘,可见风骨,乍一看确实是她的笔迹。
  她抬起头,脊背挺得笔直,“这上面的字迹乍一看确实和臣的字很像,但确实不是臣所写,还请陛下明鉴。”
  隆庆帝:“你想说有人模仿你的笔迹,故意陷害你?是谁?”
  沈初垂眸,“臣不知,但这花笺是上好的浣花笺,隐约可见侍女浣花图,低调华丽。
  微臣平日里只用普通宣纸,从未用过浣花笺,陛下可以让人查问侯府下人,一问便知。”
  隆庆帝看向长宁侯。
  长宁侯连忙跪地,“启禀陛下,臣府里从未买过浣花笺,只买上好的宣纸。”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