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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为什么他变好了,她却要离开他

  从进入这间屋子起,她便兑换了回血符,列表刷新了一遍又一遍,陆秉钊的名字始终是灰色的。
  她有些摸不清符纸,若说之前子弹或是手术时体内有非人体组织的异物,那如今呢。
  因为头部血块无法消融,连符纸都用不了了吗?
  霁月怔怔望着地平线从橙红陷入灰紫,暗蓝色的天空被黑暗一点点吞没,风变得刺骨,远处林间扬起一片枯叶。
  远远地,她瞧见柳管家带着人在清理草坪,金币跟在边上咬着他们挥动的竹扫把。
  没有人驱赶,所有人都在沉闷地干着手头的活。
  他们一定在想,陆家要倒了,他们的工作是不是要没了,这样轻松又有人权的工作,除了陆家还能去哪找呢?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陆秉钊这般体恤下属和员工的人了吧?
  虽然刻板,赏罚分明,但陆家上上下下对他的恭敬,霁月一直看在眼里,他们很敬爱他。
  霁月关上窗户,回身去摸陆秉钊露在被外的手掌,宽大的手背上不少结疤的伤痕,她怕弄疼他,轻轻捏了下指尖。
  不是很凉,但也不算热。
  一偏头,旁侧矮柜上摆放着医疗报告单。
  上面专业又精准的数据和词汇,她看不懂,也不了解。
  她记得齐樾是外科医生,那……这份报告他多少能分析些什么。
  霁月死马当活马医,她本就人脉不足,不认识什么医生,唯一认识的除了齐樾,便是……
  齐樾回复得很快,他说了很多,霁月只看进去几个字。
  他不是神经外科,无法治疗。
  她就知道。
  视线上移,落在深灰色枕头映衬下的雪白面颊处。
  陆家的基因让他的皮肤晒不黑,加上病态的苍白,添了几分易碎的软。
  平日总是板着的眼脸如今倒是因为闭着,少了许多拒人千里的劲,薄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却连昏迷也要紧紧抿着。
  指尖试探性伸出,停顿在他脸颊上方半寸。
  鸦羽似的长睫垂着,没有颤动,却让霁月的指尖颤了颤。
  心口持续不断地揪紧,酸得发疼。
  醒着的时候是耀眼的光,昏迷状态下,也依旧这般让人挪不开眼。
  指尖终究落了下去,拂开额前戳进伤疤的一缕碎发,额头几道极浅的划痕,被她一一抚过。
  “陆今安没说错,你变丑了。”
  这句话后,他的睫毛在她指下颤了颤,极浅,浅到霁月都误以为是错觉。
  “但我还是很喜欢。”
  她俯身,吻落在唇正中,他绷得很紧,唇瓣落下都能感受到唇纹上翘起的干皮。
  “胡子又有点长了。”
  霁月仔仔细细地摸着他下巴上根根分明的胡渣:“以后你的胡子都由我刮,好不好?”
  “到时候我就在左边刮出鲫鱼两个字,再在右边刮个腊八粥,中间刮一个小小的爱心,像告白墙那样。”
  “听说刻在身上更容易许愿成功,反正你也睡着,就由我来帮帮你吧。”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另一侧被被子遮掩的右手,指尖轻微颤动了一秒,又在寂静中回归平静。
  远在厨房盯着炉灶出神的陆今安,被张姨喊了四五遍,才在轰隆隆响动的油烟机下回神。
  “嗯,怎么?”
  “少爷,我问您霁小姐今天在不在陆宅休息?要不要准备她的晚饭?”
  陆今安沉默良久,掀开锅盖翻动排骨,热雾将他的脸熏得泛红。
  张姨奇怪地看着他鼻尖:“少爷您感冒了吗?”
  “没有。”陆今安顿了顿,又道,“她留不留应该问她,腿长在她身上,要走没人拦得住。”
  话音刚落,厨房外就传来柳管家毕恭毕敬的声音:“霁小姐,您要回去吗?”
  “嗯,去学校有点事。”
  “那我让司机送您。”
  陆今安深深吸气,身后张姨还在絮叨:“啊呀,看来不用烧霁小姐的饭了。”
  陆今安心紧紧瑟缩,听到刘秘书让他带上霁月回陆家,他还紧张了一刻。
  如今看来,就算她对小叔有什么想法,也顶多是和对他一样的玩弄?或是利用?
  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他喜欢吗?
  陆今安很想克制自己不去想她,可锅里的排骨咕嘟咕嘟冒着泡,他禁不住想起初见,她笑着喊他排骨哥。
  如今他的身体早已健硕,比不上上官瑾,但也不再是瘦弱的排骨精。
  他在慢慢变好,可为什么他变好了,她却要离开他呢?
  如果是这样,他宁愿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欸,你们!陆先生现在不方便见客!”
  柳管家急急的喊越过院子,透过厨房的窗户传入陆今安耳朵。
  “哎呀无妨,我们听说他出事了,特地跑了老远来看看,我们可都是亲戚,总不至于连见一面都不行了吧?”
  隔着这么远,他都听到他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碎嘴碎步朝厅堂靠近。
  红木长餐桌将偌大的厨房分割成两半。
  陆今安站在厨房门口,手中还捏着锅铲,脊背绷得笔直。
  他今日穿得很妥帖,为了增长年龄,完成今日那场完美的告白,他特地选了件黑色的衬衫,因着刚刚烧菜,袖口一直挽到小臂,衬得他的皮肤犹如白雪。
  他的唇紧抿到发白,清瘦的手臂暴起几段盘虬的青筋,双腿虽然笔直,却能看出他在交换重心。
  对面数张极其重工的梨花木椅,乌泱泱坐了一排的人。
  有他认识的,也有从未见过的。
  “哎呦,这秉钊一躺,陆家这么大可怎么办哦?”
  为首的也不知是谁,捂着脸就开始哭泣,一把鼻涕一把泪,活像来给谁哭丧。
  “小安还这么小,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唉,这偌大的家业,难道就要拱手让人了吗?”
  “都是陆家的人,我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陆家垮了啊!”
  她的话极具煽动性,一旁几人立马附和,七嘴八舌地就着家业这两个字展开讨论。
  明明第一继承人就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却视而不见。
  陆今安的手狠狠攥紧,指甲嵌进掌心,喉咙口几经发紧,与腿部漫上来的酸痛融合。
  他很慌,全身都在发抖。
  躁郁的戾气涌上心口,让他起了想要掀翻所有一切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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